第17章厉兵秣马

一下午都在上自习，难免有些身心疲惫。终于熬到放学了，三年拼搏就是为了明天的中考，在这短促的在校时间中，师生们拍了毕业照，老师们也举行了欢送仪式，一些多愁善感的学生哭的泣不成声。

傍晚学校两旁的道路异常热闹——这是家长们集合最齐全的一次。朱翊焕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，心中波澜不起，他的父母天天加班，几乎没回过家，没有家长接送的日子，也都习惯了。

一抬头，萧子瑜满面春风：“听说你上午又让咱们惊为天人了？不错。但说句不开玩笑的话，我确实有点对不起你，但张忆霖是下午的体测实在没办法，所以……”

“无妨，反正也不是第一回了。”朱翊焕一脸无所谓，“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，明天考点见。”说完扭头便离开。

萧子瑜迈着碎步追上并拦住朱翊焕：“哎哎，别那么着急，既然我来道歉，当然是带着诚意的。咱五个人今天聚一次，你来不来？”

“五个？你是说张忆霖、陈元钧、王云歆他们也会来？”朱翊焕一头雾水。

“他们不来还聚个什么劲？”萧子瑜边说边推着朱翊焕走，“我们都商量好了，就差你了，快走快走。”

“你们搞错没有？明天就要中考了，一点都不紧张吗？还有万一他们父母不同意呢？”朱翊焕质问。

“放心好了，咱几个都考的差不多，谁也拖不了谁的后腿，今天你不能不来。”萧子瑜在前面带路，“而且我们都得到父母的同意，可以来。怎么样，满意了吧？”

“对了，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，还得给你提个醒。”萧子瑜瞬间变脸，严肃起来：“一会儿到地方之后，千万别再问起关于父母的事，千万别问，记住了？”

“怎么了？这是个什么敏感话题吗？”朱翊焕不解。

“你就当它是个敏感话题，无论什么情况都不要问，也不要好奇——也不要问为什么。”萧子瑜比手画脚，“总之就一句话——别问。”

“行行行，不问不问。”朱翊焕敷衍道，心里暗暗不满：“让我去还不让我问，什么人！”

“到了。加快速度，他们还等着呢。”萧子瑜率先跑了，朱翊焕紧随其后。

“就吃这个？”跟着萧子瑜，朱翊焕来到一间面馆，无奈笑着：“你好不容易做回东道主，我还以为多好呢，你们平时就这点要求？”

“首先，朱先生，不是我请客哦。而且，有的吃就不错了，你别挑三拣四的了，学校旁边的还能是什么高档饭店不成？你个贵族少爷，愣着干什么，进去吧。难不成还等着我抬个轿子把你请进去？”萧子瑜一脸嫌弃。

推开吱吱作响的玻璃门，一阵冷空气袭来，一排排长管灯挂在天花板上，有些许人在此处就餐。张忆霖几人正在等着他们。

他们朝着朱翊焕挥挥手，朱翊焕径直走过去。“坐这吧，别客气。”萧子瑜指了指，坐在张忆霖和陈元钧之间。朱翊焕也擦擦板凳，坐在王云歆旁边。

“真来了？萧子瑜是用怎么个法子把你骗来的？”陈元钧一笑，朝萧子瑜抱拳，“果然论这方面，还是得靠你。”

张忆霖和王云歆都捂着嘴笑。朱翊焕面无表情的扫一眼：“玩这么一出花样，无非就是有什么事情，要说就说吧，我又不会拿你们怎么样。”

“别多心，今天确实是来聚一聚，顺便说明一下情况。”萧子瑜摊手，说完便庄重起来，“不跟你绕弯子，有话我就直说了。听说你觉醒了第二幻像能力，真的？”

朱翊焕扭头瞥视王云歆，王云歆也忙扭头漫无目的的扫视墙壁，一副“事不关己”的样子。

“确实是王云歆告诉我们的。”萧子瑜看出朱翊焕的心思，“能展示一下吗？让我们看看你的第二能力。”

“我就知道来了没好事。”朱翊焕无奈，“好吧，我找找感觉。”朱翊焕闭目聚气，随着时间的推移，一缕灵魂从他体内溢出，萦绕在身旁。

张忆霖瞠目咂舌，暗惊：怎么会有灵魂溢出？莫非他的第二能力需要牺牲一部分灵魂？竟然会有怎么邪门的能力。

“[暗影玄灵·鬼墨无忧]。”一句清晰的口号，灵魂幻化成一把紫色长刀，寒锋逼人，紫气缭绕似有紫焰腾腾而起，时时迸发着耀眼的刀光。

“你居然可以把灵魂实体化？”萧子瑜满眼都是不可思议。

“这个很少见吗？”朱翊焕把刀握在手中，上下翻飞。

“管它少不少见，反正我是第一次见。”萧子瑜一边摇头一边咂咂嘴。

其他人也上下打量着这把刀，目露惊奇的神色，陈元钧提出要求：“我想试一试，看我能不能抓得住它。”

朱翊焕把刀递过去，陈元钧伸手，却任凭他抓耳挠腮也接不住刀把，最终只能就此作罢：“看来它并不是灵魂的实体化，它就是灵魂本身。”

“这把刀能用来干什么我也不知道。”朱翊焕提前道出真相，“我就不等你再说了，反正王云歆肯定也跟你说过了。刚刚觉醒的时候我用它解决了两个敌人，就目前的理解，它应该是通过攻击灵魂来达到攻击本体的目的。”

“要不找个东西试试？”张忆霖提出建议，“就用这个桌子怎么样？”

“不行，桌子是死物，没有灵魂，试不了。”朱翊焕把刀收回，“这东西我预感到它有些危险，不到必要时刻还是不拿出来的为好。”

“好吧，我也差不多了解了。”萧子瑜松了一口气，举起杯子，“前面的事现在已经说完了，接下来是咱自己的时间，在这我也不多说什么，祝大家旗开得胜，马到成功。中考顺利！”

“中考顺利！”所有人举起装满碳酸饮料塑料杯，一饮而尽，共同庆祝最后的夜晚。

“以后咱们见面可能会比较频繁，互相留个联系方式吧，办事也方便。”萧子瑜提议。

此言一出，每个人都深感赞同，把各自的电话以及网络社交账号写下作交换。时光飞逝，晚饭过后，好不容易的欢聚一堂又应了那一句“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”，各自走向回家的路。

“中考之后有什么打算吗？”朱翊焕禁不住问。

“也没什么打算，三个月的大长假，到哪儿都一样。”王云歆回答，“对了，萧子瑜说敌人可能在明天突袭，你有应对的办法吗？”

“暂时没有，除非我再觉醒一个能力。只是不知道陈元钧会怎么做。”朱翊焕思考，又追问，“暑假不打算出去旅游吗？比如让你的……”

说到嘴边的“父母”这两个字差点脱口而出，朱翊焕想起萧子瑜说的话，终究没说出口。

“我的父母吗？”王云歆苦笑一下，“是萧子瑜不让你说的？”

朱翊焕没有说话，一时也不知道还说什么好。思来想去，在好奇心的驱动下还是开了口：“你和你的父母，到底怎么了？”

“我恨他们。在我五岁的时候……他们就离婚了。”王云歆缓缓停下来，低着头。朱翊焕也顿时醒悟，后悔问了不该问的话。

“离了婚，我爸就不知所踪了，一直都是我妈带着我，撑起这个破碎的家。她说过不会给我找一个爸爸，说的信誓旦旦，但最后她还是结婚了，我也因此多了一个妹妹。”王云歆抬着头，望着月亮，泪水在眼里打转。

“之后，我妈几乎所有的精力都放在我那个妹妹身上，没太管过我；继父也不管我，每次吃饭他们两个都把我晾在一边，每次出门都把我扔在家里，我就像个可有可无的‘透明人’。但他们曾经都说过‘不会丢下我不管’这句话。我在那个不属于我的‘家’像个不会说话的哑巴，那年，我七岁。”王云歆有些哽咽了。

朱翊焕想说些什么，但此刻还是应该不去打扰王云歆，欲言又止，静静聆听。

“后来，我爸又回来了，跟着他回来的还有我另外一个所谓的‘母亲’和‘弟弟’。但他不是来接我，而是和我及我妈彻底撇清关系，从此一刀两断。而那个时候，我也被我妈撇到关系的边缘了，不久之后，我爸走了，我妈和继父也离开了，我成了孤儿，被送到了我的姥姥家。”王云歆靠着树，似乎想寻求一些安慰。

“她是一个典型的封建家长，重男轻女。一见面她就不喜欢我，吃饭也不让我上桌，还嫌弃我是个累赘。我舅是个无业游民，天天赖在姥姥家，啃老二十多年了，姥姥还把他看的像个宝贝似的。他也经常骂我。唯一对我好的只有表哥。他一直都是在姥姥面前护着我，也给我买过一些东西。”

“就这样住了五六年，表哥上大学去了。我还在上着初一，就被姥姥赶了出来，我又变成了孤儿，无依无靠。我想过各种方法，作服务员、后厨洗盘子、清洁工都试过，但都因‘年龄太小’被拒绝了，有过一段时间我甚至还捡过垃圾、给人擦鞋。直到两年前的一个暑假，我遇见了小晴。”王云歆擦着眼泪，“一开始没脸见她，但没瞒住，被她发现之后，她也好心收留了我，我就在她家暂住，一直到现在。”

“李代晴？”朱翊焕暗自惊讶，“没想到王云歆一直在她家住。”

王云歆说完，眼泪止不住的流，坐在树下掩面而泣。

“王云歆……对不起。”朱翊焕上前，蹲下来道歉，“我不该问这些的……”

王云歆哭了好一阵，才慢慢平复下，声音仍是断断续续的：“不怪你……一想起这些事我就……忍不住……”

“别坐地上了，太凉。”朱翊焕伸出手，“拍拍土，我拉你起来。”

王云歆有些犹豫的抬起手，扶在朱翊焕的手掌上。霎时朱翊焕感觉到从王云歆指尖传来的乍凉，好像没有体温一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