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天,汉帝刘协在司空曹操、国舅董承的陪同下在许田打猎,忽草中赶起一兔,刘协命董承射之,董承得令,张弓射去,一箭正中那兔,刘协喝采。
三人转过土坡,忽见荆棘中赶出一只大鹿。刘协见猎心喜,忙张宝雕弓、搭金鈚箭骑射,可惜连射三箭不中,便回头对曹操说:“卿射之。”
曹操就讨天子宝雕弓、金鈚箭,扣满一射,正中鹿背,倒于草中。群臣将校,见了金鈚箭,只道天子射中,都踊跃向帝呼“万岁”。
曹操纵马直出,遮于天子之前以迎受之。众皆失色无言,一时气氛十分沉闷,唯有风萧虫鸣。
忽然一名褐衣文士仰天叹曰:“天地虽阔,何无一人!”
曹操大怒,上前喝道:“狂徒大胆,天子百官俱在此田猎,匹夫何人,安敢发此谬言?”
褐衣文士狂笑数声,方道:“我是平原祢衡。如果这里但有一个人在,我又怎么会听不到一句敢言之词呢?”
曹操素敬名士,亦曾听闻祢衡才名,面色稍霁:“原来你就是祢衡,就是北海太守孔融举荐的那个茂才吧。满宠给你安排了职务没有,在许都还习惯么?”
祢衡虽然受此礼遇,却不为所动,轻蔑地说:“国贼当道,世间浑浊,我又怎么会习惯。”
曹操大怒,有心折辱祢衡:“祢正平,你竟敢妄发狂言,我也不与你计较。但朝廷不养白吃白喝之辈,听说你喜好音律,我这里正少一鼓吏,你可暂充此职。”
祢衡冷笑几声,也不推辞,就到田猎乐部,击鼓为《渔阳三挝》,音节殊妙,渊渊有金石声,那些汉室忠臣听了,莫不慷慨流涕。
曹操被祢衡扰了兴致,便喝令田猎暂歇。在临时营帐中,汉帝和百官饮宴,曹操的座位只比刘协低一点点,而祢衡也得到了一个末席。半晌,一名太监上前禀报刘协:“小沛刘备派人来上表,要不要叫他们上来?”
刘协大喜,他早就听闻刘备是汉室宗亲,能征惯战,现在他派使者前来,正要好好见一见,忙道:“快传进来。”
曹操也想看看刘备派使者前来有什么事,便没有阻拦。
片刻后,欧阳曦和简雍二人在太监的带领下进到营帐,跪倒在阶下启奏:“外臣欧阳曦(简雍)参见陛下,并代主公刘备献上贡品表文。”礼毕,被安排在一旁就坐。
刘协从太监手中接过表文,略看了一下,不由有些失望。表中刘备以极为谦卑的语气盛赞了曹操的功绩,并要求出任豫州牧、讨伐汝南刘辟、龚都,然后是表奏二弟关羽为交州赞军校尉,以帮助张津平定交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