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徐徐道来,满意的听到众人整齐划一的抽气声,微笑着不看世尊复杂的神情,继续道,“弟子恐此物作遂,坏了阵法,故而改为小挪移阵,却没想到……”圆静淡淡看了世尊一眼,低下头不语。
华严尊者不悦的斥责他,“对世尊有何可瞒之言,尽可道来。”
“不妥,毕竟此事关系到无衣师弟,弟子甘愿受罚,也不愿他人惊扰到师弟静修。”圆静以进为退,勾起众人的好奇心,偏偏不说下去。
华严皱了皱眉,转向目光于一旁受了重伤几欲晕厥的毅然,“毅然,你且道来。在我面前,无可不说。”
毅然噗通跪在地上,抱着一只手骨,咚咚咚的扣了几个响头,哭喊道,“世尊,您要为弟子作主啊!”
“究竟是什么事?你是如何伤成这般模样的?你直管道来,世尊会为你判定。”华严尊者温声细语道,伸手要扶起他。
却没想到毅然硬是不肯起身,继续哭诉道,“世尊,无衣师弟太过分了。他造出灵蛇佛物,我且不论,但是,此次却是多了一只风生兽!还活活的毁了我的手!世尊,您可不能不细察啊!”
“风生兽!”华严尊者低声惊呼,扯住毅然的肩膀,厉声道,“你说的可是实话,确信是风生兽?”他怎么能不惊讶,这种只存在与历代相传书籍中的异兽,生于传说神迹炎州,大如狐狸,毛发青色,靳刺不入,打之如灰囊,以铁锤锻其头部数十下,既是身死,亦可张口向风,须臾复活。传说中,取其脑和菊花服下,尽十斤,可以得寿五百岁。
这简直就是最适合佛徒的延续寿命、增加成佛性的珍品,可遇而不可得!
如今,竟然让无衣以佛力塑造出来,怎么会不让人惊讶而以为耳鸣错听。
圆静低垂下眼睑,在脸上投下两道黑影,他悠悠接口道,“此物并非是无衣师弟塑造。”众人惊愕,听他说下去,“风生兽的印迹在额间而非尾巴后,必然是无衣师弟偶得此物,然后以神通降伏了此物,重塑精魂,才会令风生兽装如魔兽,听令而行。若是塑造的佛物,绝不可能身具如同此物的风火,那是一只真正的来自炎州的风生兽。”
一干佛徒开始窃窃私语,无衣受宠是千佛岩公开的秘密,但是风生兽这样的宝物,他竟然不上交,独自瞒下,饶是世尊必然也会心中暗恨吧,有不少人更是忧虑着是否应该去圆静师叔身后好好巴解一通。
华严世尊面上神色一变再变,然后放缓神情,将手中的一枚生肌果打入他的口中,“你服下生肌果,回藏宝阁内驱动天心九连阵,自行闭关修行去吧。至于今后的造化,终究是看你自己。”毅然百般叩谢,却对于世尊没有透露如何惩罚无衣师弟暗恨在心,但得了圆静的传音,终究是忍下一口气,擦去眼角的泪,转身,阴沉着脸,抱着残臂进入法阵内。
圆静眼角瞟了他一眼,重新盯着脚尖的一寸土,笑得更加温和。废了的手,用了生肌果,必然对于复原抱着痴望,反到不若直接舍弃左手重练右手,未必没有重振雄风的那一天,不过,此中道理,他自然不会傻到和毅然师弟一一说明。
他想,恐怕任谁都不知道,他们的世尊最恨的就是失去长者权威,而所谓的退位不过是一时心血来潮,彰显自身心胸广阔,佛法无边的口号。此人,才是恨不得将手下成器的子弟统统消磨光,大抵,也只剩下一个疯疯癫癫的无衣才能容得他控制。
不过,无衣师弟,一招错,满盘皆输。你今日的一只风生兽恐怕令老不死起了贪念和杀心,只怕你再怎么装疯卖傻也别想在千佛岩继续混蒙下去。
“圆静。你处事颇有尺度,为人和顺,不错,不错!”华严世尊和祥的笑道,拍了拍圆静的肩膀,“不过,平日里,虽然千佛岩没有男女大防,终究是不宜过于亲近,你还需慎行呐!”
男女大防?千佛岩甚至连双修都不忌讳,还冠冕堂皇的说什么男女大防,可笑之极!
他暗中屈指一弹,一团凝结的微小佛力敲击在不悔的人中穴上,刺激着昏迷中的不悔,令她借着痛觉从梦境里苏醒。
她一睁开眼,众僧但觉的四周一亮,焦土荒地都不存在于视线,只留下了她眼里一点微茫,带着怯生生的惧怕和一种端庄里流露出的妖娆妩媚,鲜明的对比,更是将她骨子里的媚态娇纵衬托的点滴不漏,令人无端的想到夏末留恋人间的一缕芳香,与闺阁深处袅袅蒸腾。
华严世尊却是老颜失色,不可置信的瞪着不悔,几乎是颤抖的念出一个名字,“骊颜,可是骊颜?”
不悔听到这个名字,也是大惊,待见到对方的装扮形容,再看到身后一帮浩浩荡荡的跟班,哪呢不知道眼前人的身份?她红了双眼,咬住下唇,死命的不让自己哭出来,哽咽道,“外公,外公!不悔终于见到您了!不悔终于见到您了!”
声声凄厉,好生的悲凉。圆静眼中暗了暗,轻叹道,终究是不是她,若是她,毕竟是骄傲到不屑于哭泣,撒泼装横倒是更为在行。
终究不是她。
这般想着,他心口身上的伤疤全部火辣辣的烧起来,左眼更是止不住的发烫。他不敢抬头,也不能抬头,只怕自己会冲上去,然后狂啸着撕裂了不悔,只因为她不是她。
但是,不悔这一枚棋子,现在,还不到破坏的时候,他要慢慢的熬,一点一点的挪,等到花落结果的时候。
为了那一瞬间的快感,他已经等待的太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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