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懿佯怒地瞪了一眼甘宁,抖了抖缰绳,让马的前蹄踏在长板上,作势欲冲下城墙下,道:“你把我当贪生怕死之徒?”
其实他有点受了十六名锦衣少年的刺激,而且他了解杨怀的武艺,根本不会认为自己会死在杨怀的手中。
“好!”甘宁高兴地喊了一句,双脚一夹马腹。马便摸黑顺着长板,缓缓走落到城墙下。
吴懿与十六名锦衣少年骑马依次走落城墙下。
十八骑利用夜色作掩护,走入深浅不一的淤泥地或芦苇林中,艰难,缓慢地前行。
走了几盏荼功夫,甘宁才感觉马脚下的淤泥越来越浅,又走了一百多米,马蹄才踏上实地,而且临近城墙的转角位置,头顶的前面便是角楼。转过墙角,就能看见官军的侧翼。
甘宁勒住马,好让马休息片刻,也好等齐后面的人,一起冲锋杀去。
一骑二骑三骑……第十二骑陆续聚集到甘宁的身边。
五匹马竟然陷入了淤泥中,很艰难,很缓慢地移动着,简直可以用寸步难行来形容。有人甚至跳下了马,在淤泥中奋力拉马,企图赶上来。更有人弃马,从淤泥中走过来,不过,速度依然慢得可怜。
甘宁回脸望着黑暗中陷入淤泥的马与锦衣少年,无奈地苦笑,大感失算了。由于距离有远有近,而且夜色漆黑得伸手不见五指,竟然辩不清陷入淤泥中的究竟是那些人。
旁边的十二骑焦急地望望甘宁,又望向淤泥中的同伴。
“吴兄在吗?”甘宁突然预感不妙,低声询问十二骑。
十二骑都沉默了,互相观望了一会儿,才有人低声道:“渠帅,吴将军的马好像陷入淤泥中了。”
甘宁回脸望了望在淤泥中缓慢走来的众人影,轻叹了一声,咬实牙关,把心一横,驱马走到前面,铿锵道:“不杀杨怀,誓不回马!兄弟们冲啊!”重重一拍马屁股,横刀在侧,一马当先向前飞奔而去。
十二名锦衣少年也重重拍马,纵马向前冲去。
嘀哒咯落……
十三骑从城墙角转出,向着官军的侧翼飞扑过去。
侧翼的官兵们听到骤然而起的马蹄声,顿时意识到有骑兵发动突然袭击,纷纷转头望去,可是黑暗中,根本看不清有多少骑兵来袭。绝大部分的士兵大惊失色,顷刻骚乱了,慌里慌张地调转兵器,指向着来袭的敌人。
甘宁一马当先,领着十二骑,组成一支锋利的尖锥阵,势若奔雷般猛然刺入官军的侧翼。
“嗬!”甘宁挥刀连绵不绝地猛劈入枪戟林中。
铿锵铿锵……
啊啊啊!!!
刹时间,无数断枪戟头,残肢断臂,甲胄头颅,火把旗帜伴随着腥风血雨,漫天飞舞。一具具残破的躯体倒下了血泊中。
短短一瞬,十三骑旋风般杀入军阵中,挡在前面的官兵躯体,被撞倒,被撞飞,被践踏……
十三骑就像一把锋利的剪刀,强横猛烈地将官军侧翼剪开,向前飞速突进,如入无人之境。
官军们顿时阵脚大乱,望见骑兵疯狂杀来的官兵避魔鬼瘟神般,拼命逃窜,结果众官兵互相推撞,互相践踏,死伤无数。
官军阵前。
杨怀望着部队被骑兵袭击,引起了崩溃式大混乱,顿时勃然大怒,咬牙切齿,猛地勒转马头,重重一拍马屁股,一挺虎头铁枪,纵马飞驰,挥枪拔飞阻挡着前路的官兵,迎向尖锥阵的领头骑——甘宁。
嘀哒咯落……
甘宁挥刀斩瓜切菜地飞驰着,望见杀气腾腾地冲来的杨怀,眸中杀机暴闪,嗜血般冷笑起来,挥刀拍马,催马加速飞驰。
两马将近相交之际。
“嗬!”杨怀暴喝一声,对准甘宁的胸膛,挺枪直刺而出,枪头快如疾电般刺去。
“去死吧!”甘宁大吼,猛一侧身,一刀对准刺来的虎头铁枪猛然砍去。
铿锵之声,不绝于耳。火花长发,闪亮非常。
腰刀砍中铁枪的枪杆,贴着枪杆,磨擦着火花,向前飞削而去。
杨怀大骇失色,仓怕弃枪闪避。可惜太迟了。
一截锋利的刀刃从杨怀的腰侧一闪而过。半边肚子被斩开了,血喷如泉。
“啊!”杨怀惨叫了一声,一头坠了下马,接着被飞驰而至的铁蹄践踏成一堆烂肉。
“哈哈哈!”甘宁大喜,挥舞腰刀,继续疯狂地斩杀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