樊城北面的汉水岸边。
一座浩大的,火把如林的军寨,中军帐内。
一名健壮彪悍,身披甲胄的大将,泰山般稳稳当当地盘坐在中军帐的长案后。
这名大将,姓纪名灵,字伏义,是袁术手下第一猛将。纪灵的祖父三代皆是袁氏的家将,他自幼便跟随在袁术的左右做陪读。后因其力大无穷,到汝阳寻访得高人传授武艺,并获赠一把重达五十斤的三尖两刃刀。
此时,纪灵正与帐下一班将领商议着进军襄阳城的事宜。
“报!”传来了帐外侍卫的锐声唱报。
一名身穿皮甲,满身是水的斥候,踉踉跄跄地跑入中军帐内,单膝一跪,抱拳低首,铿锵道:“禀报将军,下游发现十三艘艨艟战船,离此地十多里,在南岸停泊。”
纪灵及帐下的一班将领均吃了一惊。
“哼!这群狂贼,居然敢主动招惹我们,纪将军,让我领兵上船赶去荡灭他们?”乐就昂然站起,声若洪钟道。
纪灵目光一凛,扫了一眼乐就,训斥道:“我军不擅长水战,你跟他们在江上作战,是以己之短击敌人之长,自寻死路,你懂不懂?”重重地拍了拍长案。
乐就一惊,想了想,又道:“纪将军,我们多带强弓硬弩,火箭去,在岸边,就能射杀他们,以火箭烧掉他们的艨艟战船。汉水只不过六七十米宽而已。”
帐下的李丰,梁刚,陈兰等将领,纷纷附和赞同。
纪灵暗暗心动了,心道:“这班贼寇只不过区区数千人,是他们主动驶上汉水,自寻死路。只要我派出数千弓弩手到南岸,再派数千弓弩手在北岸,两边一夹击,即便不能全歼他们,也能重创他们或烧掉他们的艨艟战船啊?”
他主意已定,立即站了起来,森严地望着诸将。
一班将领纷纷站起,一个个求战心切地望着纪灵。
“咳!”纪灵咳了一声,发号施令道:“乐就听令。”
乐就向前跨出一步,铿锵道:“末将在!”
“你立即带领三千弓弩手,多备箭矢与火箭,乘船到南岸,赶往下游,准备攻击贼船。”纪灵认真的命令道。
“末将遵命!”乐就重重道,抱拳一揖,转身大踏步走去。
纪灵想了想,急道:“等一等!”
乐就停住脚,疑惑地回过脸来。
纪灵紧慎地叮嘱道:“多派小艇到下游监视,一旦敌舰来袭,立即回岸,切不可与贼于水上作战。”
“末将明白!”乐就应了一声,大踏步走出中军帐。
纪灵继续命令道:“陈兰,李丰,你们立即带领五千人马,多备攻城云梯,渡江攻夺襄阳城!”
陈兰与李丰对视一眼,两眼放光,大喜地齐站了出来,一拱手,重重道:“末将遵命!”转身,高兴地,大步流星地跑出中军帐。
他们领军五千,对攻取襄阳城是信心满满的,而且夺了城不仅是大功一件,破城后,还能趁机狠狠地搜刮一番民脂民膏,襄阳城是有名的富裕城市,油水肯定丰厚得很了。所以他们听到攻打襄阳城,眼睛都放光了。
纪灵看了一眼心急如焚的梁刚,命令道:“你立即带领三千弓弩手,多备箭矢与火箭,赶往下游,与乐就夹攻江上的敌舰!”
“末将遵命!”染刚铿锵应道,转身,轻叹一声,匆忙赶去。
很快,各座兵帐内的士兵纷纷涌出来,列队集合,听从将令,向着各处奔去。各座军寨频繁的调动起兵马来。
乐就率领的三千弓弩手,点着火把,搬运着弓弩,箭矢,火箭等军器,纷纷地登上形式各异的船只,混乱无序地驶向南岸。
陈兰,李丰率领的五千人马,扛着攻城云梯及各式军器,在岸边焦急地等待着。船只不够,他们只能等乐就的人马渡过江返回,才能登船渡江。
上游,漆黑不见五指的江边。
一只小船幽灵般静静地驶下来。
站在船头的甘宁,定眼望向下游,只见北岸港湾内,满载士卒,又持有火把的船只,纷纷驶向南岸。多船竟渡,竟然占满了仅宽六七十米的江面。待一批士卒到达南岸,空船折返北岸时,江面显得更加拥挤了。
“驶回去!”甘宁兴奋地喊道。
十多名撑船的士卒,也兴奋地调转船头,尽量小声地撑船驶回上游。转了几个弯道。小船便驶回停泊在岸边的船队中。
甘宁提声喊道:“兄弟们,出发!准备攻击敌人!”跳上一只满载芦苇干柴的小船上。
各船上,早已等得不耐烦的士卒们听了,顿时热血沸腾,纷纷磨拳擦掌,拿起弓与弩,推箭上槽,准备射杀敌人。
二十只满载芦苇,干柴,硫磺,硝石的小船。两船一组陆续地驶了出来,一船一边地拉开距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