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对徐鹏举的责问,张首辅可以选择沉默。
但迎接帝王的目光之时,张首辅却不得不开口了。
他拱手面向梁皇:“那王石是如何截获这封信的,微臣并不知晓。当时情况紧急,这封信乃是王石冒死送来的。臣认为事情重大,便将他遣返,并让他务必不要透露此事。在此之外,微臣暗中寻人鉴定笔迹,等到确认这封信是徐元帅亲笔,这才敢呈上来。”
“而且说不定王石之死,便是有人怀恨在心,欲要杀人灭口!”
张首辅的这种不粘锅说法,让梁皇皱了皱眉。
徐鹏举亦是说道:“若我父真要谋反,又岂会让这边境小将截获重要信件?”
梁皇闻言,也是在心中赞同:魏国公乃是堂堂六阶武者,若真想通敌,就算他不亲自护送信件,也定然会交给心腹。
而那王石顶了天也就是一个二阶武者,就凭他想要截获这种机密信件,难度不亚于上天!
那么到现在,按照两人的说法,故事就有了两个版本。
其中按照徐鹏举的说法,便是有人(张首辅)命人盗窃了他家中徐元帅曾经亲笔所书写的奏折,随后通过徐鹏举所演示的方法,伪造了这封书信。
而按照张首辅的说法,便是元帅欲通敌,恰被边境小将撞破,而小将将证据送到了张首辅这边,自己却被谋害。
此时的梁皇,心中更加倾向的无疑是徐鹏举的说法。
“诸位爱卿以为此事如何?是徐卿说得对,还是张卿说得对?”
梁皇决定看一看臣子们的反应。
然而,骤然抛出这个问题,在场的众多臣子一个也不敢言。
所谓枪打出头鸟,这个时候当了出头鸟,回头必被报复!
还不如老老实实当一个缩头乌龟,人言亦言。至少不会惹上什么麻烦。
若是英国公在此,他定然扯着大嗓门怒斥张首辅暗中捣鬼,陷害徐元帅。
可他此时已经在赶往辽东的路上了。
待到与辽东兵马汇合,便会一举进入高丽国境,与倭寇正面交锋!
“怎么?都成为哑巴了?”梁皇淡淡道。
“钱尚书,平日里你谏言最多,现在不妨发表发表你的看法!”
梁皇开始点名了。
“微臣惶恐!但此时,微臣所知甚少,却是无法作出判断!”钱尚书哪敢卷入啊!
见文人呐呐不敢言,梁皇又将目光投向武勋:“万将军,你以为呢?徐元帅可曾通敌?”
那被喊到的万将军当即单膝跪地,道:“陛下,卑职以为徐元帅对大梁忠心耿耿,可信件之中确实是元帅的字迹。卑职以为:世子与首辅所言,都有道理。”
“牧侍郎?”
“微臣与钱大人意见一致。”
“叶总兵?”
“卑职愚钝,对此事不明所以!”
……
于是,这件事情便僵持在这里了。
梁皇问了一圈,没有一个人表达出明显的赞同或者反对的。
要不就是认为两个人都有道理,要不就是装傻充愣。
最终,梁皇只能将此事按下,只不过张首辅却要在家歇息一阵子不得参与政事了。
而徐鹏举,身边亦是多了不少锦衣卫的密探监视。
魏国公府解封了,老管家还是照旧每日前往难民营管理那里的事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