侯君集道:“殿下多虑了,对待像高句丽这样反复无常的邻国,以大唐如今的国势,大可不必像从前一样,对他们太过客气。”
“这是为何?我大唐乃礼仪之邦,两国邦交,岂能如此无礼?”李承乾好奇道。
侯君集笑道:“若说无礼,是他高句丽无礼在先。殿下试想,先前吐蕃与我大唐在甘松岭争得你死我活之际,如何不见高句丽国使团的影子?为何这时候,他们却又来了呢?”
“自然是高下不同,强弱颠倒,咱们大唐今时不同往日了呗。”太子后知后觉的说道。
侯君集抚掌笑道:“殿下能看到这一点,足以说明殿下聪慧。既然高下不同,强弱已分,敌弱我强。那么对付一个背信弃义,反复无常的强邻,咱们还用得着那么客气吗?如果咱们一味的以礼相待,反而会使他们产生错觉,以为我大唐软弱可欺,迫不及待的想要求和。他们又怎么肯拿出诚意来,与咱们和谈呢?”
“殿下啊,一个人若没有血性,就会被别人轻视。一个国家若没有血性,就会引起强邻的觊觎。为此,老臣才说让殿下不必出城相迎。不仅不必出城,殿下在言谈之间,也不必跟他们太客气。要让他们知道,犯我大唐者,虽远必诛。如此一来,陛下不仅不会责备你,反而会夸你有主见,善于审时度势。”
李承乾恍然大悟,感激的看向侯君集,道:“岳父大人所言甚是,本太子定要敲打敲打这些高句丽蛮子,让他们知道我大唐也不是好欺负的。”
“如此,太子必定会让陛下刮目相看。”侯君集颇为自负的说道。
这边侯君集正与太子李承乾讨论着时政,那边,蜀王李恪已然造访了长安天香楼,在天香楼的楼上楼,三才楼上,与附马都尉孟凡相对而坐,品茶论道。
李恪正捧着桌上闻所未闻,见所未见的七彩琉璃花瓶,在手里把玩着,爱不释手。
孟凡瞧见,淡然道:“殿下如果喜欢,在下这就让人给殿下送到府上去。”
“不必,附马既然把它珍藏于高阁之内,想必它一定十分珍贵,本王岂肯轻易夺人所爱。”蜀王放下瓶子,抬眼看向附马,“比起这瓶子,本王对附马的好奇之心,更有过之。”
“哦?不知殿下对我有何好奇之处,在下洗耳恭听。”
“你为何选我?”
蜀王转头,眼神警惕的盯着孟凡,想看看附马爷会如何作答。
孟凡深深的看了蜀王一眼,道:“我又为何不能选殿下呢?”
蜀王李恪冷笑道:“我虽贵为帝胄,但却是前朝公主所生。我身上集两朝皇室血脉于一身。我这样的出身,注定会引起百官的猜忌和李唐皇室的警惕。我母亲又非皇后,以此论,我不过是庶出。我在朝中又无根基,在后宫又无助力。不仅如此,反而因身份敏感,不能不夹起尾巴做人。试问,像我这样的出生,你选我又有几分胜算?选我,你不如选魏王,甚至是晋王。他们都是皇后所生的嫡子,无论从哪方面来比较,都不可能轮到我来做这个皇储。更何况,太子虽然愚钝,在朝中却素有人望,拥护他的勋贵老臣,不在少数……”
“这些我都知道。我只问你,在你心中,你有没有想过,有朝一日,要登上这至尊之位。”孟凡毫不客气的打断了李恪,一脸庄重的看着他。
李恪微微一怔,沉思了片刻,抬眼坚定的说道:“想。”
孟凡笑了,淡然说道:“只要殿下心志坚定,在下一定竭尽全力,扶保殿下上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