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宫内,太子李承乾得到这个消息,在殿上焦急的踱着步,像是在等什么人。
不过一柱香的功夫,就见潞国公侯君集拾阶而上,进了殿中。
太子迎上前来,一把抓住岳丈的胳膊,急声道:“岳父大人,小婿等候您多时了。”
“太子殿下折煞老臣,老臣让太子殿下久等,老臣有罪。”侯君集躬身欲拜。
李承乾一把扶住他道:“大人,如今不是客套的时候,眼见蜀王都骑到本太子的脖子上了,难道老大人就拿他没一点办法?”
“蜀王刚刚在松州一役中立了大功,哄得圣上龙颜大悦,圣上让他主持迎接吐蕃使团,也在情理之中,殿下何以如此慌张啊?退一步讲,圣上不是也让殿下主持迎接高句丽使团了吗?”侯君集不紧不慢的说道。
事情到了这种地步,也是他始料未及的。
不过好在陛下并不会因为这一件事,就把太子看扁。
太子毕竟还是太子,一国的储君。没有重要过失,即使是国君,也不能拿他怎么样。
如今事情还大有可为,只要太子能够在接下来的日子里,办几件大事,在陛下面前露脸,像蜀王李恪这种天生就打上了政治烙印的皇子,又怎么可能比得过太子嫡长子的身份。
侯君集气定神闲,可太子却是另一番光景。他发现自己岳丈似乎有些看过看轻蜀王的威胁,不禁有些生气道:“老大人,您是没看到,如今我这个二弟,可与往日大为不同了。您是没在御前看到,父皇对他是和颜悦色,不住嘴的夸奖。对本太子,却是百般苛责,没有一句好话。长此以往,本太子这个东宫储位,恐怕很快就可能要易主了。到时免不了也要连累太子妃,与本太子一同受苦了。”
侯君集听了这话,老大不高兴。
不过太子是君,他是臣,即使他是太子的岳丈,也不能颐指气使。
他只得忍下了胸中这口怒其不争的恶气,说道:“太子言重了。并非老臣不为太子着想,实在是太子太过高看蜀王,倒是长了他人志气,灭了自己威风。试想那蜀王一介武夫,略无文采。只不过是凭借战场上的一点微不足道的功勋,才得到陛下暂时垂青。日子一长,陛下定然能够看出,他只专武事,对朝政则一无所知。相反,殿下您则协助陛下理政已有年余,经验丰富,又深得众臣工爱戴。蜀王要想在短时间内,盖过殿下的风头,岂是易事。因此殿下倒大可不必担心。只要接下来陛下交待给你的事情都能顺利完成,殿下就仍然立于不败之地,比那李恪不知要强上多少倍。”
“岳父大人此话当真?蜀王当真不足虑?”李承乾将信将疑的看向侯君集。
侯君集笃定的说道:“不足虑,大不足虑。殿下以其担心蜀王,不如好好想想,怎么才能更好的完成陛下交给你的任务。”
“对对,父皇的任务,父皇的任务是什么来着?”李承乾救助似的看向侯君集。
侯君集内心一阵悲凉,心想太子如此荏弱,一个小小的蜀王上位,就惊得他六神无主,将来半争的艰险程度可想而知,他又怎么能够顶受得住那样的压力?
他本能的感知到了太子性格上的致命伤,只是如今储位在手,坐定东宫,即使有千难万险,他这个岳丈也要用自己的肩膀,把荏弱的太子扶保上位。
“主持高句丽使团……”
“对对,迎接高句丽使团,本太子这就更衣起行,出城十里相迎。”李承乾激动的说道。
听了这话,侯君集脸都黑了,一把拦住了李承乾!
“太子不必出城迎候!只需在承天门等着就是了。”侯君集转头对守在门外的一个长随叫道,“侯通,高句丽使团什么时辰抵达?”
那名黑衣长随拱手抱拳道:“回禀公爷,大约半个时辰抵达春明门。”
侯君集转向太子道:“殿下只须委派一位小黄门,告诉他们,殿下在承天门迎候使团大驾即可。”
李承乾不解道:“这样做岂是待客之道?只恐父皇知道了,又会说本太子不用心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