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太子虽然仁弱,却有大义名份在。所以,就算其它诸王都比太子贤德,太子也依然是太子。”
“这个世界上,只有一个人的风头可以盖过太子,那就是皇上。其它任何人都不行。保全太子的体面,就是保全皇上的体面。至少此刻形势还是如此。”
孟凡神色凝重的看着蜀王。
眼前这个少年最大的缺点,就是缺乏处事之道,不够圆滑。
伏久者,飞必高,开先者,谢独早。
过早暴露锋芒,并不是什么好事。
蜀王李恪不过才立了一件大功,就急于表现自己,时时处处都要压过太子一头。
果真如此行事,必定会遭来满朝文武的非议,并最终失去陛下的圣心。
“谢先生教我,听君一席话,胜读十年书。”李恪恍然大悟,拱手拜服,但神色之间,似乎还有些疑问,“先生方才说,本王可通过此事,壮大自身的实力。这一点,本王还有些不大明白,请先生明示。”
“这有何难?”孟凡笑道,“敢问殿下,您这次负责接待的是哪国使团?”
“当然是吐蕃国,先生此言何意?”李恪迫不及待。
孟凡又道:“如今,我大唐与吐蕃两国之间的局势如何?”
“已渐趋平稳,尤其是先生与松赞干布赞普结为兄弟之后,唐吐之间已再无龃龉。可能终松赞干布赞普一生,都不会再对大唐妄动刀兵。”李恪笃定的说道。
孟凡赞许的点点头,说道:“既然如此,将来,吐蕃国就是大唐最强大的盟友。殿下将来南面称孤,怎么能少了松赞干布这样的朋友?”
李恪犹如醍醐灌顶,惊喜的瞪大了眼睛,忽然就全明白了。
大唐帝国需要一个能够使四夷敬服的君长,将来哪位皇子能得到四夷君长的爱戴,自然也是挑选储君的一大选项。
如果李恪能够借助这次机会,与松赞干布结下深厚的友谊,则将来必定有所助益。
更重要的是,陛下让他来主持接待松赞干布赞普。他与赞普关系处的越融洽,越符合陛下的圣心和当下的局势,可谓名正言顺。自然没有人敢非议。
这件事情的重点就在于,李恪到底会怎么选。
是人浮于事,爱慕虚荣,做做表面文章。还是脚踏实地,办好眼下的实务。
这才是李世民考验他的真实目的。
李恪欣然接受了孟凡的提意。
一转眼,就到了松赞干布来到长安的这一天。
蜀王李恪亲率迎驾车队,出长安西门十里相迎。
松赞干布十分感动,执其手与其同车入城。
城中欢声雷动,从金光门到承天门的街道两旁,被长安坊民们围了个水泄不通。
百姓夹道相迎,喜气洋洋。
松赞干布在车窗内,看到长安的富庶繁华和唐国百姓的友好,内心十分舒畅。
“帝京的繁华富庶,竟比南先生口中所述更有过之。如此富强的国家,也难怪本赞普不能取胜。来到帝京,方知人外有人,天外有天。”松赞干布默默的在心里感慨着。
车驾将近朱雀门,远远的便看见坊市间,一座九层高楼巍峨耸立,真好似琼楼玉宇,云顶天宫。
整个楼身结构精巧,以飞桥相架,其上花团锦簇,人头攒动,简直令人叹为观止。
松赞干布本能的掀起车帘道:“那是什么去处?难道那里就是大唐皇帝的宫殿?”
蜀王李恪闻言,伸头一望,不觉笑道:“非也,那是附马都尉家的产业,名唤天香楼。”
“莫非就是那座名动九州的天下第一楼?”
“正是,赞普若是有兴致,安顿好贵国使团之后,小王陪赞普登楼 游历一番,如何?”李恪想起附马跟他说的那些话,心想这正是一个可以和松赞干布赞普加深友谊的千栽难逢的机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