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一群刁民,贼泼才,狗杂碎,你们想造反不成?魏王殿下说的没错,你们这帮杂碎,私会于帝都之外,肯定没安好心。来人啦,给我将这帮闹事之人全都拿下。”
“诺,”柴令武身后的十六卫官兵们纷纷催马向前。
营前人数众多,哪里分得清刚才到底是谁扔的马粪?
官兵们虽骑在马上,也没人看真切,这时候,只能先护住柴令武。
孟天德一看大势不好,赶紧起身拱手喊道:“柴将军,士卒们无礼,孟某在此向将军致歉,既然将军要拿小人,小人这就随将军入城如何?”
“瞎了眼的兵痞,杂碎,不找出污辱本将军之人,休想叫本教军带你们进去。”
柴令武挥动马鞭,死命的抽打起周围的人群来。
众军一阵惊呼,都纷纷向后退去。
那马嘶鸣一声,人立而起,前蹄直直的就往马前的孟天德天灵盖上踩下去。
说时迟那时快,一直在旁边看着的孟铁山,眼见族叔就要被马踩死,哪里还顾得上凌空乱飞的马鞭,奋不顾身的跳起身来,重重一拳砸在了马头上。
骏马应声撞向侧面的一顶帐蓬,哧啦一声,连人带马顿时把帐蓬压了个稀烂。
柴令武身上穿着沉重的铠甲,顿时砰得一声,摔在了地上,头盔掉在一边,一条腿也被压在马鞍下,杀猪一般的号叫起来。
“啊,啊……来人啦,有人要刺杀本将军,快来人啦。”
十六卫官兵们大惊失色,纷纷要上前去护住柴令武。
只听见周围呛啷啷一阵拔刀的声响,数百围观的士卒纷纷操起刀剑,眨眼就把官兵们团团围住 ,刀尖齐齐向前,逼得人马动弹不得。
官兵们个个吓得面如土色,手里的长刀再不敢移动分毫。
“你们,你们,你们想造反嘛?来人啦,兵变啦,造反啦……”
柴令武没头没脑的喊叫起来,眼见士卒们手握钢刀,渐渐逼近自己,他的声音就像泄了气似的,越来越小。
“啪,”一柄钢刀的刀面重重的摔在他脸上,顿时就在他那张胖胖的圆脸上,抽出了一道深深的血印。
“给老子住嘴,就连陛下都没如此待承我们,你是个什么东西,敢这样耀武扬威?”
“对,依我看,他就是魏王府的狗奴才,跑到这里来装什么大头蒜?”
“他污辱伍长,就是污辱咱们所有当兵的,这样的狗奴才,该杀。”
“对,杀了他,杀了他……”
群情激奋,如同山呼海啸一般,回荡在河湾地里。
柴令武的脸上顿时就没了刚才的神气劲,整个人战战兢兢,两只眼睛里全是恐惧,就连大气也不敢再吭一声。
孟天德眼见情势急转直下,脑门上止不住渗出一头毛汗来。
这么多士卒无人约束 ,转眼就能引起一场兵变。
他们是为报国而来,到头来可千万别成了朝廷的敌人。
事态若真的发展到那地步,不管是他还是魏王,还是谯国公府,都必将成为历史的罪人。
孟天德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,赶紧分开众人,来到柴令武面前,急声道:“快,快扶将军起来。”
周围的士卒们,谁也不愿动手,都站在四周,冷眼旁观,个个手里都还都攥着凶器,恨不得上前来,捅这老小子一百个透明窟窿。
孟天德怒了,连声叫道:“把这些劳什子都给老子收起来,刀剑是拿来对着敌人的,他是敌人吗?他只是一个不晓事的家将,没在军中待过,不知道军中的规矩。你们这是作什么?”
“都把刀给我收起来,让他们过来。”孟天德伸手指着围住官兵的那些士卒们。
士卒们不情愿的退开一丈远近,却并没有收起刀剑。
十六卫官兵纷纷下马,朝柴令武靠拢过来。
众官兵牵起倒地的马匹,把柴令武小心的从马鞍上扶下来。
直痛得他叫苦连天,脸上连血色都没了。
孟天德这才发现,柴将军的左腿丑陋的扭曲着,显然是折断了。
“啊,啊,痛死老子了,一帮杂碎,一帮狗杂碎。本将军定要禀报魏王,将你们全都处斩,碎尸万段……”
柴令武叫嚣着,在十六卫官兵的扶助下,痛苦的躺在了地上,额头上汗出如雨。
士卒们目眦皆裂,十几个胆大的,刀剑纷纷出鞘。
孟天德大吼一声道:“你们还想不想报效国家?还想不想追随陛下出战辽东?想想你们最初汇聚于此的目的,他只不过说了几句难听的话,也受到了惩罚,你们难道想就此成为乱民不成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