尤三郎道:“或许恰恰就是因为我知道,所以我才做出了一些不一样的选择。”
卓御风道:“选择?你的选择便是擅作主张,与夏侯家某些元老联合,来算计我么?”
见卓御风直接捅破了这层窗户纸,尤三郎也懒得再做什么表面的掩饰,直接道:“我是与夏侯家的某些元老联合了,但并没有算计公子你。”
卓御风道:“你觉得我会相信吗?”
尤三郎道:“现在公子还能好端端地与我在这里说话,难道你不应该相信我吗?”
卓御风嘴角冷笑更甚:“我能继续与你在这里说话,是我给你机会,不是你给我机会。事实上,别说你联合的只是夏侯家的部分元老,就是你将夏侯家的元老以及精英全部联合,他们也不是我的对手。而我要谋划的东西也从来不仅仅局限于端阳城,而是整个天下!”
尤三郎道:“公子的野心很大,我从未质疑过。”
卓御风道:“这不是野心,而是抱负。或者说是为了完成,我一个故人的夙愿,可惜这些东西你不会懂。否则你也不至于棋差一招。”
尤三郎道:“我本身就不是什么专业的棋手。就连炒饭摆摊也同样是半道上才学的,说是半吊子也不为过。”
卓御风道:“这些东西都是我让你学的。所以你是在怪我让你变成了半吊子?”
尤三郎道:“不敢。”
卓御风道:“你连夏侯莹都敢找上,月盈门的叛徒都敢合作,荆何惜的画像都敢直接交给她们,并且暗示她们用荆何惜的面貌行事,参加剑影会的地下会武……这些东西并不是我一开始安排的。虽然看结果并没有触动到我多少的利益,可它的确影响到了我原本的计划,并且你也的确违背了我的意思。关于这些东西,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?”
尤三郎长叹一声,摇了摇头:“公子连来龙去脉都说的这么清楚,我还有什么好解释的?”
卓御风道:“那你总应该说说你为何要怎么做?按照我之前的计划,荆何惜的画像你的确要交给夏侯家的一个人,但不是夏侯莹。就算你更看好夏侯莹,把画像交给了她,也不应该用言语来暗示,甚至是明示!”
尤三郎道:“这个不能怪我。要怪就怪那位荆公子的能力实在是太过特殊了。虽然我在那个炒饭摊位干了相当一段时间,见了形形色色的人,暗地里绘制了许多江湖客的画像。可最适合与夏侯莹以及月盈门叛徒合作的,只有荆公子的画像以及身份……二十出头的年纪,就进入了人刀合一的境界,并且能与公子你称兄道弟,被你委以重任,他的确是个难得的强者,被人羡慕,也被人嫉妒!这些都是很正常的事情。”
卓御风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,微讽道:“你嫉妒他?”
尤三郎道:“这没有什么好掩饰的,我的确嫉妒他。”
卓御风道:“可你连刀客都不是。当初我曾想找个人指点你修行刀法,也是你自己亲口拒绝。”
尤三郎道:“因为我知道自己不是练刀的材料。”
卓御风道:“那你为何还嫉妒他?”
尤三郎道:“嫉妒一个人,或许并不需要那么多根深蒂固的理由,仅仅是因为一时的情绪变化,就有可能发生这种事情。因为人这种生物,本身就存在自私的劣根性。我只不过是在某一刻,将这种劣根性放大了。这的确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,但似乎也没有那么见不得人。因为很多人都这样,只是明面与暗地的区别。”
卓御风突然没有说话,当他在这间舱室里左右徘徊,来回走动了一圈之后,他才猛然将目光再度落到尤三郎的身上,沉声道:“你很像当年的我。”
尤三郎耸了耸肩:“人往高处走,水往低处流。我充其量只像当年的公子一部分,这便只能算是冰山一角。那位荆公子,却像公子的现在,并且不只是一部分,至少有一半。和他相比,我的确没有什么优势。”
卓御风道:“但你原本也没有这么多的劣势,是你自己做错了选择。”
尤三郎道:“多说无益。公子以前告诉过我,做错了事便要付出代价,现在我想知道这样的代价究竟是什么?”
卓御风顿了顿,略微沉吟之后,他终是回应道:“我可以告诉你这样的代价是什么,并且可以给你提供不止一种选择。”
尤三郎诧异道:“什么意思?”
卓御风道:“不止一种选择,那便是多种选择。如果你一定要我给你一个具体的数字,我便告诉你,你现在至少有三条路可以走。”
尤三郎又是一惊:“三条路?那不就是三种选择?”
卓御风笑道:“怎么?被我的宽容吓到了?还是说因为你自己的名字是三郎,而我刚好给你提供三种选择,你觉得这其中像是某种巧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