尤三郎道:“这个问题我回答不上来。因为三这个数字可以代表的东西太多了,相比之下,我这个名字并不算什么。”
卓御风道:“真是想不到……都到了这个时候,你还能保持这样的理性。若非你实在没有学刀的天赋,也实在不像个刀客,当初我就可以给你更多的选择……你我之间,不至于到现在这个地步。”
此刻尤三郎显然不想跟着卓御风做出感慨,索性道:“还请公子直接说这三个选择究竟代表什么吧?”
卓御风于是道:“你既然这么迫不及待,那我也就开门见山了。这第一个选择很简单,你自废修为,那之后我便不会追究你任何责任。”
尤三郎眉头一皱,接着问道:“敢问公子第二个选择呢?”
卓御风道:“第二个选择……相比之下,就要有些挑战性了,并且也充斥更多的危险。那便是要你刺杀夏侯家的现任家主!”
尤三郎险些吐出一口积郁许久的黑血,缓了好一阵,才说道:“我已与夏侯莹有合作,再去刺杀夏侯家的人,已是不妥,更何况还是他们的家主?公子还是直接告诉我第三个选择是什么吧?”
这次卓御风没有直接回答,也没有直接从自己的怀中取出任何东西,反倒是从食盒的底部拿出了一个储物袋,再从储物袋里取出了一个酒壶,两个酒杯。
前者通体散发着玉石般的光泽,后者的外形则像是翡翠琉璃,看上去都非凡品。
看到这一幕,尤三郎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,惊讶道:“这第三个选择……公子不会是要请我喝酒吧?”
卓御风道:“我都拿出了这些东西,你还要明知故问吗?”
尤三郎又道:“那这第三个选择,说简单也简单,说困难也困难。”
卓御风道:“你还算是个明白人。如果这酒里并没有增添什么特别的佐料,别说是喝一杯,就是将一壶直接喝下去,也不是什么惩罚,倒像是某种嘉奖。但现在你根本不能肯定,这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?”
尤三郎道:“我是不能肯定这酒里到底有什么东西,但我可以肯定另外一件事情。”
卓御风道:“什么事情?”
尤三郎道:“那便是在我的印象之中,公子想要取人的性命,有很多种手段。唯独下三滥的手段,公子几乎从来没有采用过。”
卓御风哂笑道:“你不会是想因此夸我光明磊落吧?”
尤三郎忽而有了一种莫名的底气,敢于直视起卓御风的眼神,继而道:“就算公子不像通俗意义上那么光明磊落,可敢于布局天下,算计天下,也绝非某些狭义的阴暗之人可以比拟的。”
卓御风道:“说了这么多,都改变不了一个事实。那边是你真的对我生出了异心,就算我这个人比较宽容大度,给了你三种选择,可在你做出真正的选择之前。我还是想知道这究竟是为什么?荆何惜这三个字,不足以成为你的挡箭牌,因为他有更大的用处。至于你,原本也有更大的用处……但你还是背着我与夏侯家合作了,他们之中究竟有什么人提出了更优越的条件?”
尤三郎道:“这其中并不只是单纯的利益关系。”
卓御风道:“我将你带到这里,并不是想听你说些意义不明的话。哪怕是反复追问,也是要让你明白自己究竟在什么地方做错,要用什么样的方法来弥补?”
尤三郎道:“难道公子觉得现在我还有弥补的机会吗?”
卓御风道:“或许本来没有,但看在你我相识多年的份上,我可以给你提供这样的机会,并且这个机会就在这三个选择之内。”
一席话语,一道利剑!
无论如何,卓御风已真的给尤三郎提供了三种选择。
虽然不知道这两个数字的对应是不是巧合,但这一刻,尤三郎真的流露出了紧张,再也没有之前那股虽然穿着破烂,可言行姿态颇为不卑不亢的模样。
甚至从卓御风的眼神以及表情之中,他还能够感受到明显的杀意。
之所以说这种杀意明显,倒不是尤三郎的感知力量提升了,而是卓御风懒得做什么伪装,干脆把这样的情绪变化表现了出来,这既是一种大胆的行为,也是一种底气的宣示。
这无疑也意味着接下来尤三郎所做的选择必须要谨慎,若其中稍微出现差池,对方眼中的这股杀意,便很可能彻底凝为实质,到时候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差距就绝对不是站姿与跪姿之间的差别,而是生与死的距离,阴与阳的分隔。
……